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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六章 呆一輩子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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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予南習慣了被人矚目,所以對別人的目光不是很敏感,但如果有人直勾勾地盯著你看,不敏感也敏感了。

他擡頭,正好對上傅秘書有幾分專註的目光,臉色沈了沈,不悅的將摁滅手機屏幕塞回兜裏,“傅秘書,時笙當初就是這麽教你的?”

之前時笙是他的秘書,傅秘書是時笙的助理。

時笙離職後,傅秘書才當了季予南的秘書。

她聽著季總語氣不好,知道自己是觸了他的底線,季予南最厭惡的就是有人公私不分。

傅秘書立刻低下頭移開了目光,“不是。”

時笙當時就義正言辭的對她說了一句話:對樓下保安有念頭都不能對季總有念頭,千萬別被他的長相給迷惑了,折磨起人來分分鐘讓你痛不欲生,恨不得將自己塞回娘胎。

車裏很靜。

季予南沒讓開車,司機也不敢動。

傅秘書緊張的頭皮發麻,偷偷擡眼去打量季予南的臉色,卻發現非但沒有好轉,反而沈得更厲害了。

半晌,才淡淡的說道:“你查一下附近的酒店,有沒有一個叫沈南喬的中國客人。”

“是。”

他看了眼窗外,手臂擱在車門的扶手上,“開車。”

附近酒店不多,很快就有結果了,離季氏不遠的一家星級酒店。

前臺在電腦上查了查,微笑著說道:“是,是有一位性沈的中國女士在我們這裏訂了房。”

季予南十指交叉撐在前臺的桌面上,垂著眸,懶洋洋的用腳踢了踢腳下的地磚:“房號。”

“抱歉先生,我需要先打電話跟客人確認,客人同意,我才能告知你們房號。”

季予南聳了聳肩,給了她一個‘你隨意’的表情。

前臺被他這副模樣迷得神魂顛倒的,她撥通了沈南喬房間的座機,沒人接,又撥了一遍,還是沒人接。

她放下電話,一臉歉意:“抱歉先生,那位小姐可能現在不在房間,你要不給她打個電話?”

季予南哪有沈南喬的電話,而且如果要能打通,莫北丞也不會特意讓他來找了。

他沒有耐心了。

擰著眉,語氣不太好,“把房門打開,我們進去等。”

既然沒退房,那就是遲早會回來。

前臺很為難,“對不起先生,我們酒店有規定,未經客人同意前,不能洩露客人的隱私。”

季予南其實只需要打個電話就可以了。

雖然不是季家的產業,但這點人脈還是有的。

但他顯然沒有那麽好的耐心,更沒有習慣為了這麽件小事大費周章的繞幾層圈子,最後欠一堆人情只為開一道門。

他轉過身,背靠著吧臺,雙腿前伸。

季予南慢條斯理的從兜裏摸出煙盒,捏了一支含在嘴上,一只手攏著打火機的火苗,垂首湊上去點煙。

眸子很深邃,淡薄的唇抿著燙金的煙蒂,深吸了幾口,煙霧散開,將他整張臉都籠在一片如夢似幻的迷霧中。

他瞇著眸子掃了眼身側的保鏢,側頭,示意了一下前臺的位置。

保鏢的手搭在腰間凸起的T形物體上,走了兩步,拔出來——

黑洞洞的槍口正抵著前臺的前額,聲音冷硬,聽不出半點情緒,“開門。”

前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差一點尖叫出聲,美國雖然合法攜帶槍支,但也不是每個人都經歷過這種被槍抵著腦袋的驚險事情。

季予南一個眼神掃過去,她已經到喉嚨口的尖叫聲嘎然而止,變成了‘嗬嗬’的嗚咽聲。

嘴唇哆嗦,一臉驚恐的看著面前冷貴逼人的男子。

傅秘書:“……”

時笙果然是神人。

季予南抽著煙,神態慵懶,語氣也是淡淡的,甚至還有幾分安撫,“別怕,他不會開槍。”

小姑娘身體顫抖的幅度剛剛減輕一點,他又接著道:“不過,不聽話就另當別論了,”他視線下移,“這麽漂亮的腿,多出一個洞來,以後就不好穿短裙了。”

前臺被他一句話嚇得頭皮都炸了炸,忙不跌地捂著雙腿點頭,“我……我開,你別開槍。”

季予南給保鏢做了個眼色,保鏢收回槍,恭敬地退到了一邊。

前臺領著他們上樓,哆哆嗦嗦地用房卡刷開門。

‘哢嚓’。

房門開了。

現在並不是晚上,但房間裏卻完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。

前臺的註意力一直在季予南身上,她也知道,自己的命是掌握在這個男人手裏的,見他擰眉,前臺都快哭了,“就……就這間。”

季予南也不說話,直接拿過前臺手裏那張卡插進卡槽,‘滴’的一聲,房間裏所有的燈都亮了。

他跨步走進去,一眼就瞧見了縮在床上睡覺的沈南喬,她蓋著被子,小小的隆起來一塊,只露出一個頭,烏黑的頭發散在雪白的枕頭上,看著像一幅上好的水墨山水畫。

床上的人沒有動靜。

“沈南喬。”

沒人回應。

季予南目光漸冷,他為數不多的耐心全用在時笙身上了,走近了幾步,一腳踢在床架上,擡高聲音喊,“沈南喬。”

聲音不小。

奈何床上的女人硬是半點反應都沒有。

如果不是還能聽到女人淺淺的呼吸聲,他簡直要以為,這女人想不開自殺了。

季予南環顧了一周,房間裏沒什麽異常,床頭櫃上也沒有藥品之類的瓶子。

他用手背探了探南喬額頭的溫度,沒有發燒。

於是,他朝傅秘書道:“打盆水來。”

傅秘書:“……”

她看了眼床上被頭發遮住半張臉,顯得柔柔弱弱的女人,“季總,這不太好好吧。”

雖然已經是春天了,但還是很冷。

要真迎頭一盆冷水澆下去,想想她都替這姑娘凍得慌。

季予南也不是真要潑沈南喬的水,他就是叫不醒她,不耐煩而已。

於是,他雙手插在褲兜裏,退後了一步,“那你把她叫醒了。”

這個任務有點艱巨。

傅秘書叫了好久,最後還動用了一些非常的手法,才終於將南喬折騰醒了。

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房間裏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三個人,一個是季予南,另一個是他秘書,還有一個目不斜視背脊挺的筆直,一看就是保鏢。

南喬已經連續三天沒有睡覺了,這會兒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了,她蜷了蜷身子,抱著‘突突’直跳的腦袋,有氣無力的模樣。

半個腦袋都埋進了枕頭裏,“季予南,你有病啊?我好好的睡個覺怎麽就惹你了?”

“三哥找你。”

她沒睡醒,腦子還有點懵,一時沒反應過來誰是他三哥,順著他的話答:“你三哥我又不認識,找我幹嘛?”

問完後她就反應過來了。

不過也沒追著去解釋,只是擰了擰眉頭,腦袋埋的更深了。

“哼。”

季予南冷笑了一聲,他想將這個女人拎起來扔浴缸裏。

他來找沈南喬完全只是為了完成任務,掏出手機撥通莫北丞的號碼,見沈南喬一副沒打算接的模樣,也沒遞給她,直接開了免提。

‘嘟嘟’兩聲後,通了。

“餵。”

男人的聲音恰到好處的低沈。

明明也才幾天沒聯系而已,聽著卻覺得陌生了些。

南喬覺得自己的腦袋更疼了。

她沒辦法不去看新聞,不去看網上的那些評論,明明知道後果,但忍不住。

越看越睡不著,然後就整整三天沒合過眼。

南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,她完全沒有以前的焦躁不安,絕望無助,甚至連情緒都很平靜,她只是睡不著。

她覺得自己好像站在一個沼澤地了,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越陷越深。

然後,她就這麽靜靜的看著,半點想掙脫的意思都沒有。

南喬這幾天唯一的念頭就是,她可能,又要被唯安吼成狗了。

季予南道:“找到了,不過她好像不認識你,她是直接被我從床上拎起來的,沒睡醒,看她的樣子也不太想接你的電話,我開了免提,你有事就說。”

那頭很安靜,只有電流的聲音。

南喬這會兒已經完全清醒了,只是頭還很痛,眼睛也澀得厲害。

她瞇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,正準備伸手去接電話,那邊‘恩’了一聲,掛了。

“臥槽。”

南喬和季予南的心裏都同時劃過這個詞。

季予南握著已經恢覆成主屏幕的手機,**他大爺十幾遍都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。

他放著覺不睡,不辭辛苦的來給他找老婆,他就‘恩’了一聲,什麽話都沒說,甚至問都沒問過就把電話給掛了。

既然這麽不關心,那找個屁啊。

還耽誤他補眠的時間。

沈南喬面色無異的重新躺回去,閉上眼睛,下了逐客令,“出去記得把門給我關了,下次再未經同意亂闖我的房間,我報警了。”

“見鬼了。”

他在莫北丞那裏沒討得一句好,還讓沈南喬冷嘲熱諷一頓。

季予南怒氣匆匆的走到門邊,“你**什麽時候回去?”

“你什麽時候讓我見時笙,我就什麽時候回去。”

最初的時候她還急著想回去,想為那天的話跟三哥道歉。所以,第二天被季予南攔在門口,她就在外面的臺階上等了一天。

但是現在,她暫時不太想。

她可能,又病了。

“那你在這裏呆一輩子吧。” 季予南摔門而去,他難不成還能被個女人給威脅了不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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